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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隔六年再见我那白眼狼弟弟,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:“我听说你二婚了,特地回国祝贺。”
我震惊之余全是疑惑,我二婚这事,我本人竟然不知道。
1
事情要说回昨天夜里,我正准备会周公,手机铃声突然响起,屏幕上跃动着司炀与的名字。
六年来,这个号码一直都是关机状态,今天突然活了。
我接起电话,那头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声,“江小姐你好,我是宋砚。司炀与现在嚷着要见你。”
宋砚是司炀与的高中学长,之前有过几面之缘。
“你方便照顾他一晚吗?我等下还要回局里。”
我们好公民自然不能耽误警察的工作,于是我应下了他。
不过二十分钟后我就后悔了。
司炀与一进门就将我扑倒在玄关处,像没骨头似的趴在我身上。
他的头正埋在我的肩窝处,没多久,我感觉到凉凉的触感划过我的脖颈。
“你哭了?”我推了推压在我身上的司炀与,试图撑起身子,“是不是在国外受欺负了?”
司炀与从小就是个受气包,性子软。
我们家的条件虽不能跟司家比,但两家父亲是大学时期上下床的好兄弟,据说是难得的知己,所以我和司炀与从小也是一起长大的。因为司伯伯对他比较严厉,他受了委屈都会来找我。
他打了个醉嗝,撑起身子,眼神迷离,“我听说你二婚了,特地回国祝贺。”
闻言,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。毕竟我连头婚还没着落呢,更别提二婚了。
他干呕一声,“胃里……好难受。”
我咋舌一声,“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。”语毕,我推开他起身去厨房给他接温水。
“你去哪儿?”
他踉跄着跟上来,从身后堵住我,把我圈在他和洗手台中间。浓浓的酒气伴随着他的呼吸窜进我的鼻腔,我们现在的距离足以让我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。
“司炀与,你再闹我可就生气了。”
他并未理会我的威胁,抬手扣住我的下巴,强迫我和他对视。
月色给他的轮廓镀了一层银边,衬得他的眉眼格外好看。从前我并不理解那群小姑娘为什么对这个闷罐子情有独钟,现在我倒是有些明白了。
对视了几秒后,伴随着嘴唇传来的温热触感和口腔中弥漫的酒精的气味,我的大脑一片空白。
像是丧失了思考功能,我任由司炀与撬开我的齿关。他闭着双眼,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,手臂将我圈的更紧,像是在索取,抑或是报复。
这个绵长而又充满侵略性的吻,最后以司炀与想吐为结尾,戛然而止。
最后的最后,他吐了我一水池,我清理了半小时。
2
因为昨天那个吻,我失眠了一整夜。
今早刚有些睡意,就听见司炀与吵吵嚷嚷的声音从房间传出来,烦得我无法入睡。
“宋砚呢?有人吗?”
我推开房门,白了他一眼,“既然清醒了,那我们来好好聊聊。”
见到我后,他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,从惊讶到疑惑,最终蹙起眉头,“你怎么在这儿?
我走到他跟前,揪着他的耳朵,“你小子跟谁说话呢?六年前还跟在我后面姐姐姐姐的叫呢,出了趟国回来,现在不知道人的还以为你是我哥呢。”
他冷哧一声,“姐姐怕是都把我忘了,二婚都不通知我一声?”
“你都从哪听的这些有的没的?”我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,“昨晚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,你现在倒先怪起我来了?”
他挑起眉,“昨晚什么事?”
我去!明明昨晚看起来还挺清醒的,一觉醒来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了。
“算了,没什么大事。”
不记得更好,省的日后尴尬。
“哦,可我有大事要跟姐姐聊聊。”他特地加重了“姐姐”的读音,随后从手机里翻出了一段录屏视频。
【江月现在可落魄了,我男朋友说她都二婚了。】
视频里的声音就算经过特殊处理我都认得。
李瑾那个死丫头,从上大学起就开始莫名其妙地针对我,现在都毕业六年了还不放过我。
不过她这倒不算造谣,据我所知她男朋友是个医生,她说话又带点口音。结合实际来看,她说的应该是我前段时间饿昏了的那件事。
两个月前,我和我的上司发生了点争执,一怒之下递交了离职申请。
现在的年轻人多少有点脾气,更何况我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,找到下家应该不成问题。
没成想我投出的简历都被拒了,到现在依旧是无业游民的状态。
之前为了攒钱,我和我妈约定每个月给她打6000块钱,一半用于家里的日常开销,一半帮我存着。
我不愿意告诉家里我现在的情况,于是前段时间为了凑齐6000块钱,我每天身兼数职,一份压缩饼干分三顿吃。
终于在某一天,我晕倒在街边,被好心人送到了医院。
司炀与晃晃手机,“证据都摆在眼前了,姐姐想怎么狡辩。”
“你看我现在一穷二白的,谁愿意跟我结婚?还二婚。”我苦笑一声,“要不是司伯伯收留我住在这儿,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桥洞底下过日子呢。”
水逆这个东西,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。
偏偏赶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房租到期,房东知道我的境遇,怕我拖欠房租,转头把房子租给了别人,我差点流落街头。
闻言,他环视四周,浅笑一声:“我爸倒是会借花献佛。”
“什么?”
司炀与垂眸,轻声应了句“没什么”,随后用下巴指了指沙发的方向,“你手机亮了。”
看着屏幕上跃动着【司伯伯】这三个字,我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。
我扫了一眼床上的司炀与,小心翼翼的接起电话。
“喂?司伯伯。”
司炀与探头问我:“我爸?”
东哥网创啧,司炀与这个没脑子的,还真会挑时候。
电话那头咳了两声,“没事没事,我这边信号不好,刚才什么都听不见。”
听这个反应,司伯伯应该是听到了刚才司炀与的声音。
“炀炀过马上就要回总部了。”司伯伯有些局促,“伯伯想请你来当他的助理。炀炀还年轻,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人来带带他。你公司那边不用担心,如果有需要的话,我可以亲自出面去商量。”
东哥网创听司伯伯的意思,他应该还不知道我已经离职的事情。现在对于我来说,能当上总助已经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。
我应下了这份工作。也就是说,司炀与马上就要变成我的上司了。
3
“如果我猜的没错,你以后要叫我小司总了。”
和以前那只乖顺的小绵羊比起来,现在这小子的性格真是恶劣至极。
司炀与掀开被子,径自走向门口。
“你干脆把裤子也脱了呗。”我双手环胸,“不是更好?”
我虽然嘴上说着嫌弃的话,但还是给他找来了一件衬衫披在身上,“穿完记得洗好还我,你姐经济紧张,就这么一件。”
他微微皱眉,扫了一眼衬衫,沉声问我:“你家怎么还有男人的衣服东哥网创?”
“独居女性家里当然要摆一些男人的东西,这是常识。”
他云淡风轻道:“哦,那我等下再给你送点来。”
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,“好意我心领了,就不麻烦你跑一趟了。等会有雨,你慢点回去。”
“可是我就住楼上啊。”
如果有表情包能用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的话,那一定是黑人问号脸。
“那我怎么从没见过你?”
他耸耸肩,“我的傻姐姐,我半个月前刚回国,要隔离的啊。”
无语,把这事儿给忘了。
不过我真的有必要好好调教调教他了,没关系,日后有的是时间。
把他打发走后,我躺回沙发上,不自觉回想起昨夜那个意义不明的吻,开始头脑风暴。
他每次醉酒都会乱亲人吗?
在昨天意识不清的情况下,他在吻我的时候,又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呢?
姐姐?或是恋人——
我心头一紧,脸颊有些发烫。
正出神时,伴随着一声闷雷,大雨倾泻而下。
听着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,我的思绪飘回从前。
司炀与的妈妈离世的那天,天空的颜色也像今天这样,灰蒙蒙的。雷声伴着兜头而下的大雨,惹的人心头堵堵的。
阿姨走的那年,司炀与六岁,我十岁。
某天凌晨,窗外也像今天这样下着大雨。
我躺在床上,被雷声扰得睡不着,隐约听到有微弱的敲门声。
我的房间离门口比较近,外加敲门声比较小,所以只有我听到了。
我踮起脚尖,透过猫眼看到了浑身湿透,正瑟瑟发抖的司炀与。
“姐姐,”司炀与眼中噙着泪,小手紧紧捏着妈妈的照片,“我想妈妈了。”
司炀与从小就怕打雷,每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都是阿姨陪他入睡的,而那天是阿姨走后下的第一场雨。
那一晚我们谁都没说话,我只是抱着他,在门口坐了一夜。
虽然转天我俩都发了高烧,但睡意昏沉之时,我依旧没有松开他的手。
自那之后,我就代替阿姨陪着司炀与。因为母亲的离世,他对雷雨天总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抵触。
长大后虽然不能像从前那样每天粘在一起,但每个有雷声的夜晚,我一定会给司炀与打个电话,直到他入睡。
不过六年前司炀与出国后换了号码,我就再也联系不上他了。
我楞楞地看着打在玻璃上的雨滴,听着窗外的雨声,一放松,困意便席卷而来。
再睁眼时,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。每每碰到这样的雷雨夜,我都会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拨通司炀与的电话。
这次电话里传来的不再是“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”的提示音,而是一个略微有些慵懒的男声,“怎么了?”
我猛然想起司炀与已经回来了。许是这一觉睡得太久了,有些睡懵了。
“哦……没什么。”我顿了顿,“我刚睡醒,外面的雨还没停,就想着给你打个电话。”
“原来你还记得。”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,“不过我都这么大了,早就不怕了。”
闻言,我的胸腔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,那种心情我无法形容,只是觉得司炀与可能没那么需要我了。
道过晚安后,我挂断了电话,心里有些落寞。
在这空白的六年间,陪在他身边的又是谁呢?
4
翌日一早,我正准备出发去公司,开门后看见司炀与就站在门口。
他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,“上司亲自接送,江总助对这项服务还满意吗?”
果然只有在夜里才比较容易多愁善感。看着这个熟悉的笑容,我又觉得我行了。
“今天可能要委屈你在车上吃早餐了。”他晃了晃手中的纸袋,道:“前几天我爸已经交接好工作了。今天约了晖扬的孙总监,下周是域……”
估计是看出了我的脸色不好,司炀与蹙起眉,“怎么了?”
晖扬是我的前公司,而孙耀峰是我的前上司。
缘,妙不可言。
我摇摇头,“没事,可能是还没睡醒。”
在大局面前,私人恩怨不值一提。
只是见面后,我没想到孙耀峰还带了刘璃一起来。
我和孙耀峰的争执与刘璃有关。
那段时间我和刘璃在竞争设计副总监的位置,我忙的昏天黑地,终于为公司谈下一笔不小的单子,却没想到一转眼的工夫,副总监的位置已经给了刘璃。
刘璃的母亲是知名设计师。或许是看上了她的背景,孙耀峰一直把好的机会留给她。
这些我都能忍,我只是气孙耀峰用我的前途换了一张豪门直通车的车票。
饭局上,孙耀峰一直有意无意的朝我的方向瞟,或许是怕我把以前的事情尽数抖搂出来,让他难堪。
“孙总监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助理?”司炀与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,翘起二郎腿,“是不是心虚了?”
闻言,我一怔,司炀与似乎知道些什么。
孙耀峰下意识的挪开了目光,“小司总说笑了,我只是和江总助有些交情。”
司炀与挑眉,“孙总监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,是不是以为我刚从国外回来,不知道啊?”
“我听说您被下属顶撞了两句,就扬言要人家在整个行业都不好过。”见孙耀峰不说话,司炀与冷哧一声,“不过就是个倒插门儿的,还真拿自己当驸马啦?”
怪不得我投出的简历都被拒了,原来是孙耀峰从中作梗。
“司炀与,别误了正事。”我晃晃他的胳膊,低声提醒他。
他轻轻拍了拍我的手,似是在安抚。
孙耀峰混迹商场这么多年,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是有一些的。
他沉思半晌后重新挂上笑容,“小司总是来替江月抱不平的?”
见司炀与没什么反应,孙耀峰继续道:“我和她是有点误会,不过我可以向她道歉。而且刚才她也说了,不能误了正事。”
司炀与偏头示意,“请吧。”
看着孙耀峰低声下气的给我道歉,我爽到了,但是我不说。
“行了。”司炀与起身扣回西装扣子,“正事办完了,我们走吧,江总助。”
“等等,”孙耀峰的语气不善,“小司总果然年轻,为了私人感情,连生意都不做了?”
司炀与转过身,甚至连一个礼貌的笑容都不愿意回给他,“来之前我对贵公司做了综合评估,贵公司合作的代言人曾经代言过我们的竞品,只此一点,我们就有理由拒绝同贵公司合作。
另外,贵公司的报价单是有意向与我们合作中的公司里最低的。私人感情是一部分,但综合考量下来,贵公司不符合我们的合作需求。”
孙耀峰被噎的脸色铁青,而我也在消化刚才司炀与口中所谓的“私人感情”的含义。
“别傻站着了,”司炀与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,“我们回公司。”
5
我楞楞地跟在司炀与身后,无意识中坐上了副驾驶位。直到司炀与凑近为我系安全带,我一惊,这才回过神。
刚才他凑近的时候我才注意到,他左耳的耳垂上有个不起眼的小洞。
“司炀与,你打耳洞了?”
他一怔,而后垂眸,抬手摸了摸耳垂,“高二的打的,那会儿叛逆期。”
我想了想,他高中那会儿是挺叛逆的,高三毕业那年还跟别人打架进了医院。
“我戳了戳他的肩膀,揶揄道:“你小子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?”
闻言,他抿了抿嘴,半晌没说话。
见他这个反应,我终是没忍住问出了刚才那个关于“私人感情”的问题。
他抬眸,云淡风轻道:“我只是想让他给你道歉,没有别的意思。”
原来是我多虑了。但我心里的这种落差感在提醒我,我有些失望。
有句话说,答案往往在抛出硬币的时候就明了了。就像我刚才提出那个问题的时候,我心里已经有了想要的答案。
我竟然想听司炀与说他喜欢我。
似乎从那个吻开始,我们的关系就有些脱轨了,或者说是我单方面脱轨了。
不过与恋人相比,姐弟或许更适合我们。司炀与还小,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。
更何况,万一他在国外的六年间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呢?万一司炀与真的只是把我当姐姐呢?
我不想拿我们二十多年的感情作赌注。
微信提示音响起,是唐渺发来的消息。
【月月,江湖救急,相亲局,拜托拜托。】
唐渺是我毕业后的第一个合租室友,也是我唯一可以交心的朋友。
她现在正沉浸在失恋的情绪里走不出来,无暇应付家里安排的相亲。
可以这么说,她前两个相亲对象都是我搅黄的,她觉得我在这方面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,于是每次给过好评后,下次还会来“光顾”。
“路秘书要回来了,今晚你陪我去挑个礼物吧?”司炀与停好车后看向我,“你的眼光比我好,他总嫌弃我买的东西不实用。”
我的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“路秘书?怎么没听司伯伯提起过?”
司炀与说,这位秘书自他到国外起就一直陪着他了。从司炀与的话中不难听出,他对这位秘书很上心。
“我们路秘书人送外号冷美人,刚认识的那段时……”
“不好意思啊,我今晚要去相亲。”我打断了他的话,淡淡道:“你自己去吧。”
听司炀与讲起她来滔滔不绝的,我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火。
或许是被我扫了兴,司炀与的眸子暗淡了几分,“哦”了一声后就径自下了车,没再理我。
整个下午我过得很煎熬,我还是第一次觉得和司炀与呆在一起是如此窒息。
好不容易熬到下班,我如约坐在餐厅,看着眼前西装笔挺的英俊男人,再次觉得如坐针毡,如芒刺背,如鲠在喉。
这不是唐渺那个前男友吗!
我拿出手机偷偷发消息给她:【你个死丫头,你也没告诉我你这个相亲对象是许琛啊,你玩儿我呢?!】
那头是意料之外的回复:【我去,许琛?!我要知道是他,还至于让你替我去?】
我:【现在怎么办!他脸色贼难看。】
唐渺:【我也很乱啊我去!这样吧,你先把他打发了,我现在去找你,半小时后酒吧见,你帮我分析分析。】
……
我怯怯地看了一眼许琛,扯出一个笑容,“不好意思啊许医生,我男朋友催我回家了。”
“江小姐有男朋友还出来相亲?”许琛轻笑一声,“好兴致啊。”
这个许琛的毒舌果然名不虚传,我感觉我再跟他多待一秒,他就要掏出手术刀来把我活剖了。
好在他对我没什么兴趣,就连我胡扯的理由都能混过去。
半小时后,我又如约来到酒吧,今晚我就是为了别人的爱情跑断腿的丘比特。
许是烦心事太多,我今晚看见酒就控制不住的想喝。没多久,我就开始抱着酒杯讴歌着我那段还没开始就被我掐灭火苗的爱情。
“江月,你能不能喝?不能喝去小孩那桌!”唐渺狠狠的怼了我一拳。
“唐渺!我好像喜欢上我弟弟了呜呜呜……”趁着还有些意识,我把心里话统统说了个遍,“他亲我……你说他当时是不是把我当成别人了?”
我说一句喝一口,没多久脑袋就开始发沉,后面的事情我完全没印象了。
只记得我做了个好梦。
梦中我和司炀与拥吻,缠绵。
我居然会这么快喜欢上一个人,就因为一个吻,多荒唐。
6
第二天我是在我的卧室醒来的。
我的生物钟一向准时,作为打工人,我从不迟到。
一出卧室,一股煎蛋的香气就飘进了我的鼻腔。
“来吃饭吧,等下一起去上班。”
司炀与的语气虽然很平淡,但和昨天相比,不难看出他心情不错。
我皱了皱眉,问他:“你怎么进来的?”
他嘴角漾起好看的弧度,“秘密。”
我没兴趣打探他的秘密,“哦”了一声,正准备坐下,司炀与眉头一蹙,指了指我的大腿内侧,“这里怎么红了?”
我低头一看,经他这么一说,倒还有些痒了。
“不碍事,应该是过敏了。”
我之前去查过过敏原,报告显示我对一些特定金属过敏,所以像项链、耳钉这些部分含镍的首饰我是戴不了的。
说起耳钉,我的视线停留在了司炀与左耳戴着的那个银色的小环上。
我突然想起昨天梦中司炀与搂着我的腰吻我时的场景。
“你昨晚戴耳钉了?”我问。
“耳洞长合了,我又穿开了。”他抬眸看向我,“你怎么知道我是昨晚戴的?”
我没理会他,愈发觉得昨晚发生的事并不是梦,为了确认,我又问:“我昨晚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吗?”
司炀与舔了舔嘴唇,垂下睫羽,“你抱着我,说你喜欢我。”
完了,彻底完了。酒精真是个害人的东西,我们以后可能连姐弟都做不成了。
见我愣在原地,他扬起嘴角,用手撑着下巴,“都说酒后吐真言,我可是信了哦。刚好我也喜欢你,要不要在一起试试?”
她刚入职新公司,就被总裁弟弟粘着追求“姐姐,咱俩处处”
说实话,听到他说他喜欢我,我并没有预料中的欣喜,反而有些恼火。
从他昨天提起路秘书时的状态来看,他很喜欢她。至于他今天为什么说喜欢我,可能和昨晚发生的事情有关,许是激情作祟,又或者是一时新鲜。
他对“喜欢”的定义似乎很模糊,仿佛对他来说,爱人就像衣服,想换就换了。
我避开司炀与的目光,冷声道:“虽然你以前总喜欢跟在我身后,但我觉得那时的你率真可爱。现在你这种轻浮的态度,我真的很讨厌。”
“你说……我轻浮?”司炀与睁大眼睛,几次欲开口都没能发出声音,沉默半晌后,他质问我:“那你呢,你不是喜欢我吗?为什么还要去相亲呢?而且你昨晚不是也跟那个男的有说有笑的吗?”
“你怎么知道的?你跟着我?”
“心虚了?”他冷笑一声,语气有些激动,“你在酒吧醉成那个样子,要是没有我跟着,万一……”
他的话戛然而止,沉默了一会儿后,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事情似的,咬着牙道:“凭什么薛灿可以,我就不行?”
我皱起眉,“你怎么知道薛灿的?”
我记得我当时只告诉他我谈恋爱了,并没有提过对方是谁。
“我为什么不能知道?”他冷哼一声,“这么多年了你还拿他当你的白月光?提都不能提?”
司炀与的态度让我很是恼火,一向不喜欢吵架的我竟破天荒的有了想怼他的冲动。
“那你呢?六年来一通电话都没打过,不也是因为有白月光陪着吗?”
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我,又或许是在试图理解我的意思,司炀与愣住了。
约莫沉默了二三分钟,我恢复了冷静。
我们这种小学鸡似的吵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,况且司炀与现在就像是牵了引线的炸药桶,一点就炸。
于是我简单收拾过后,径自出了门。
早晨刚吵完,上午又在公司碰面。
我试图保持冷静正常工作,但只要一见他在公司晃来晃去,我就控制不住得想发火。
我一向是个冷静的人,就连当初发现薛灿出轨时,我的心情也没有太大的起伏,大概就像是自己的橡皮被别人拿走了的感觉。
但面对司炀与,我竟然无法平复心情。
7
晚上回到家,我惊奇的发现家里的门被反锁了。
最后一个离开我家的是司炀与,也就是说,他有我家的钥匙。
可是司伯伯说他把他唯一的钥匙给了我,那司炀与的钥匙是哪来的?
每周三司伯伯都会来公司参加例会,会议结束后,刚好他把我叫到了办公室,顺便我也想问问他关于钥匙的事。
他直奔主题,“小月,炀炀昨晚好像睡在公司了,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?”
我点点头,“我们确实吵了一架,不过您好像误会了我们的关系。”
“你们还没在一起啊?”司伯伯咋舌道:“这小子怎么追起小姑娘来这么娘们。”
“他……没追我啊?”
我细细回想着自他回来以后我们的互动,除了那晚的吻,我们还是一如往日。
“不可能啊,房子都送了啊。”司伯伯明显有些焦急,“就你现在住的那套公寓,是炀炀买给你的。”
倏忽间,我的心头一紧,怔怔地回了一句:“他没告诉我啊。”
语毕,我和司伯伯大眼瞪小眼,或许是都没猜透司炀与在想什么。
沉思了一阵后,司伯伯攥紧拳头,道:“他不说我说。”
“你也知道,这小子性子太软。我一直都想让他自己出去历练历练,锻炼锻炼他的气魄。
他一直不愿意出国,我知道他是怕见不到你。我也一直没找到机会把它送出去,直到他十六岁那年突然说要在你大学附近买套房子。”讲到这时,司伯伯眼底闪过一丝狡黠,扬起嘴角,“我就说,房子我可以买,但这钱算我借他的。他得答应我出国读书,毕业以后去国外分公司实习,把钱还给我再回来。”
“没想到他真答应了。”他抚摸着下巴,一脸傲娇,“我从那会儿就知道了,这小子肯定喜欢你。”
虽然司伯伯讲述的语气很轻松,不过我现在的心情十分沉重。怪不得司炀与会有公寓的钥匙,原来那套公寓是他买下的。
我算了一下,他十六岁那年,我在上大二。刚好,那段时间对我来说是人生中少有的煎熬时光。
起因是室友暗恋的男生向我表白了,但我根本不认识那个男生。后来在李瑾的添油加醋下,我被孤立了,每天回宿舍就是我最抵触的事情。
现在想来,应该是司炀与听说了我当时的境遇,想让我搬出来住吧。
他对我大学时情况的了解远超我的预料,也怪不得他会知道薛灿的名字。
司伯伯搓了搓手,试探性的问我:“他回来以后,我感觉他变了不少。炀炀一向乖顺,从那次跟别人打架之后,我就感觉他有点不对劲了,整个人痞里痞气的。
虽然他在国外的时候路遥一直帮我盯着他,但我还是担心他会出什么问题。
这孩子什么都跟你说,所以我叫你来是想问问你,你知不知道他当时打架的原因?”
原来路秘书是司伯伯安排在司炀与身边的,看来是我误会了。不过他高三毕业那年打架的原因,连我也不知道。
我想起司炀与受伤那天,是宋砚送他去的医院,或许他知道些什么。
8
得不感叹,世界还真是小。我兜了好大个圈子,最终还是通过许琛联系到的宋砚。
宋砚因病住院,我们只是简单的见了一面,准备聊聊司炀与的事情。
他见我提起司炀与,不自觉皱了一下眉,“江小姐,我不想干涉过多你和司炀与之间的事情,不过既然你问起了,那我觉得有些事你有必要知道。
当年被打伤的那个人叫薛灿,是你前男友吧?”
我愣住了,这件事我从没听说过,甚至完全不知道薛灿被打伤了。
“说实话,我一直以为你是喜欢司炀与的。”宋砚端起茶杯,抿了一口继续道:“你看,他一出事,你压根顾不上别人,甚至连前男友受伤的事都不知道。”
宋砚的直白让我有些胸口发闷,见我半晌不开口,他又道:“江小姐可以回忆一下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,或者你们可以好好谈谈,没准他会告诉你呢。”
和宋砚聊过后,我渐渐有了些眉目。
晚上,我窝在被子里,回想起我那糟糕的大学四年。
大二时被孤立,我过得很煎熬。后来遇到了薛灿,他每天契而不舍的跟在我后面,久而久之,我也就习惯了他的存在。
于我而言,他是我大学期间唯一的陪伴,所以我们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。
大四的时候,我发现他开始和李瑾走得很近,不过我的内心并没有因此掀起什么波澜。或许是因为我的不干预,又或许是他耐不住李瑾的诱惑,后来薛灿和李瑾在一起了。
我一直认为,别人能抢走的,本就不属于我,所以最后我平静的和他提了分手。
而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也是:“你永远都这么冷静,冷静到好像从来都没喜欢过我。”
而如此冷静的我,在得知司炀与受伤后竟然第一次紧张到失神。
意识到这一点后,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。
一想到司炀与出国后一通电话都没有打来时,我内心那股没来由的烦躁和落寞。
以及那晚的吻,我为什么没有反抗。
原来早在很久以前,我就已经喜欢他了,只是我一直把这份感情当成了姐姐对弟弟的爱护。
捋清思绪后,我看了一眼手机时间,凌晨三点半。
虽然我想现在就去找司炀与把话说明白,但这个时间去敲门多少有些冒昧。
于是第二天一早我就买好早餐放在了司炀与的办公室,一直坐在工位上找机会去向他道歉。
无奈他是个大忙人,刚送走一批文件,又来了一个大美人儿。
等等,大美人儿?!
而且见她来了,司炀与还把办公室的百叶窗拉紧了。
我拿上一份需要他签字的文件,刚走到门口,就透过门缝看到那个美女正俯身用手撑在司炀与的办公椅扶手上,而司炀与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,完全没有要避开她的意思。
我捏紧了拳头,象征性地敲了敲门,咬牙道:“司总,有份文件要您过目。”
“进来吧。”说这句话的时候,司炀与好像也没有要在我面前和她避嫌的意思,“江总助放在这就好,我现在有事要跟薄总聊聊。”
有什么事是要用这种姿势聊的?
见我站在原地没动,司炀与歪着头挑了挑眉,“接下来的画面可能不是江总助能看的。”
我今天是来道歉的,不能生气不能生气。
我咬了咬后槽牙,道:“那还请小司总注意影响。”
“我需要注意什么影响?”司炀与两手一摊,“我这么轻浮,泡妞还需要藏着掖着?”
……
不行了,我今天高低得揍他一顿才能解气。
还未等我发作,撑在椅子上的小姐姐先忍不住了,照着他的肚子狠狠怼了一拳,“你小子学会拿我当挡箭牌了?就你这样的还想泡我?呸,乳臭未干的小处男。”
“我今天来就是通知你一下,路遥,我挖定了。”
说罢,他径自走出了办公室,留下我和司炀与面面相觑。
我想起我的来意,率先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默,“小处男,下班一起回家。”
9
下班后,我们如约一起回家,不过司炀与似乎不怎么愿意理我。
“司炀与,其实你那天可以解释解释的。”我说。
“解释什么?”他撇了撇嘴,开始了长达半分钟的碎碎念:“你都认定我是个轻浮的人了,不管我怎么解释都像在狡辩吧?你都给我安排了个无中生有的爱人了,不就是明摆着找理由拒绝我吗?
真搞不懂你们女人,明明前一晚刚说过喜欢我,第二天一早就翻脸说讨厌我,说我轻浮。我只是喜欢你,想和你在一起,怎么就轻浮了?明明薛灿也这样,凭什么你就能跟他谈恋爱?
而且我这六年怎么过的你知道吗?我想你了就给你打电话,你每次接电话都不说话,不光挂我电话,还把我拉黑了。到头来你还怪我不给你打电话……”
听着他说话的鼻音越来越重,我认定他是要哭了。
“开车呢,你能别哭吗?”
“你37度的嘴里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?”他吸了吸鼻子,狠狠眨了一下眼,将眼眶中噙着的泪水挤出来,将车靠边停下,“我哭会儿。”
哦,这哭包总裁竟该死的甜美。
不过他说我把他拉黑这件事,我可是很冤枉的。
我翻出手机黑名单,拍了拍他的背安抚他,“你看,都是垃圾电话。”
他瘪着嘴点开其中一个号码,质问我:“你还说你没拉黑?”话没说完,他又翻出一个号码,“还有这个。当时我打你的电话打不通,就用路遥哥的打,结果你把他也拉黑了。你说,你是不是烦我了?”
我盯着这条号码,沉思了一会儿,终于从记忆的角落找到了关键。
我掐住他的耳朵,“就是你小子总半夜给我打电话?!”
“啊!”他痛得低吼一句,“我都是白天打……”他顿住了,“哦,有时差,不好意思。”
等等,他刚刚说什么?
“路遥哥?!你说的那个陪了你六年的,‘貌美如花’的路秘书竟然是个哥哥?!“我揪起他的衣领,没好气地问他。
“你到底还误会了多少?”他恍然大悟,“你说我喜欢别人……是把路哥当成女生了?”
我咬牙道:“还不是你形容得太模糊。再说了,你什么都不告诉我,就连那栋公寓的事情我都是前两天从司伯伯那知道的。
为什么你买下那栋公寓却不跟我说?白白空了六年呢。”
“我刚想告诉你,就听说你谈恋爱了。”他撇了撇嘴,“我怕薛灿知道了心里有落差,毕竟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就送一套房子的。”
好一个随随便便,就是这套随随便便送的房子,让他还了六年的“债”。
不过以我对司炀与的了解,他当时担心的绝对不是这件事。他或许是怕我恋爱脑上头,和薛灿同居吧。
“而且我没想到你竟然喜欢那种类型的,他不就是个小混混吗?”
我笑道:“可能是大学的时候我也比较叛逆吧,那你知道他是小混混,还打了他?”
“他把你渣了,我当然要打。要不是我答应了我爸要出国,我肯定不可能只打他那一次就算了,我要见他一次,打他一次。”他一股脑的说了一长串后,突然反应过来,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我学着司炀与的样子,回了他一句:“秘密。”
不过,经司炀与这么一提,我倒是想起来了。怪不得我总觉得这些年他变了这么多,而且还有点像某个人。
原来他是以为我喜欢薛灿那种的,就连耳洞都跟薛灿打在了同一边。
我现在基本确定了,那天我过敏肯定是蹭到了他的耳钉。
“司炀与,我看你也缓得差不多了,我们先回家吧,到家后我有件事要告诉你。”
10
“什么事什么事?”一到家门口,司炀与就晃着我的手,眼底充满了期待。
我凑到他耳边,轻声说了一句:“我知道那晚你对我做了什么,小处男,你是不是不敢做到最后?”
话刚说完,他的耳根泛起红晕,小声回我:“不是不敢,我是怕你疼。”
“那我要是说我不怕疼,你敢不敢?”
他直直的盯着我,“你说真的?”
“当然,”我撩起头发,“姐姐都28了,还会怕?开什么玩……”
我话还没说完,他就托起我的双腿,将我抱起,还无辜地眨了眨眼,“那姐姐想让我怎么做?我可以学。”
这小子还真是口无遮拦,一点都不害羞。
“看来姐姐也没经验。”他垂眸吻了我的耳垂,凑在我耳边,浅笑道:“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吧。”
他口中再平常不过的一句“姐姐”,在此听起来刻竟然如此勾人。
“其实我们第一次接吻的那晚,我很清醒。”
说完,他低头在我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。
“等下可以叫我的名字吗?”他用头发蹭了蹭我的脖子撒娇。
隔天,他哼唧着搂上我的腰,“对不起,是我太过分了,今晚我会注意的。”
“今晚?!”我强忍着腰部的酸痛转过身面向他,“你是着急繁殖吗?就不能让我歇两天?”
闻言,他委屈地眨巴着双眼,“歇一天,行吗?”
事实证明,男朋友还是不要找太年轻的好,精力过于旺盛,遭罪的到头来还是我自己。
—全文完—(原标题:《总裁他竟该死的甜美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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